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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日下午2点30分,从呼和浩特而来的火车缓缓停靠在成都站,一下火车,64岁的席根润就对49岁的曾广辉说,成都可比内蒙暖和多了。
29年前,乐山小伙曾广辉因为身有残疾自觉在老家抬不起头,远赴内蒙古摆修鞋摊谋生.和他相隔不远的修车匠席根润帮他收捡被风吹跑的工具,赶走小混混,像大哥一样帮助他、鼓励他。失联27年,当年的小兄弟发愤图强,有了一番成就,几经周转,终于找到了曾照顾过自己的席大哥。得知席大哥生活困难,曾广辉说,“让我也来帮帮你。”
▲曾广辉(左)与席根润紧握着彼此的手
29年前因残疾自卑而背井离乡
异乡街头的大哥给了一份温暖
年,曾广辉出生在乐山市井研县农村,因患小儿麻痹症而腿脚残疾,行动不便。15岁时,曾广辉跟一个修鞋师傅学了一年手艺,摆摊修鞋。“因为感觉自己有残疾,在老家被人看不起,抬不起头,就想出去打拼一下,至少不靠家里养活自己。”曾广辉说。
不到20岁,曾广辉一个人背井离乡,来到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临河,在一个宿舍区外摆起了修鞋摊。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身有残疾,曾广辉用围裙遮住脚,连上厕所也要等到四处没人后,才飞快地翻身骑上背后的自行车,一直骑到厕所门外才下来。
当时,席根润就在鞋摊不远处修自行车,因为是“熟人”,曾广辉帮忙修了两次鞋都没收钱。当时30多岁的席根润慢慢发现,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,附近学校的学生来修鞋,曾广辉也只是象征性地收点钱。后来才知道,原来曾广辉还身有残疾,更是觉得小伙不容易。
“一到春天,风沙好大哦。”曾广辉还记得,四五级的大风一吹,就会把自己补鞋的皮革、工具吹出去十来米远,曾广辉只能背过身、用衣服领子挡住风沙,爬着去捡。席根润见状,赶紧帮忙捡回来。有时候大风从早上刮到晚上,席根润不厌其烦地也不知道捡了多少回。
后来,别人还是发现了曾广辉有残疾的事,于是,有些地痞流氓故意找茬,或是修鞋不给钱,或是直接要收保护费。被多次欺负的曾广辉有些灰心,向老大哥席根润透露不想再待在临河,席根润却说,“怕啥子,他们能把你怎么样?”席根润鼓励曾广辉,虽然是残疾人,不偷不抢,靠着自己的双手干活,没有什么丢人的。
地痞流氓再来,席根润就像大哥一样帮忙“出头”。见曾广辉中午顾不上回家做饭,席根润的妻子孙亚南有时候还把热饭菜送到他摊上。席根润和妻子还带他去过两公里外的广场逛蒙古包、喝奶茶,认识新朋友。那是到内蒙古一两年,曾广辉的第一次“社交”。也是在这里,席根润和曾广辉拍下了唯一一张合影。
因为口音差异把“席”听成“纪”
找了两个月才通过媒体找到
认识一两年后,有一天,席根润突然就没有再来摆摊了,曾广辉去他原来的住处找过,才晓得席大哥一家已经搬走了。失望的曾广辉四处打听,但席根润也是租住户,没人晓得他去了哪儿。
年,曾广辉回到成都,从摆地摊、背鞋箱四处擦鞋、租小铺子起,慢慢发展起来。10多年过去,艰苦创业的曾广辉把一家修鞋铺开成了40多家修鞋连锁店。曾广辉还是青羊区明辉助残服务中心的理事长,也曾当选“成都市残疾人创业之星”。
事业上有所成就,曾广辉觉得,如果不是当初席大哥的鼓励和帮助,自己也不会有今天,可是席大哥在哪呢?他到处打听席大哥的消息,但都一无所获。“前些年回去过,都变了,找不到人。”曾广辉说。
今年7月,曾广辉找到中央电视台《等着我》栏目组,提供了自己和席大哥唯一一张合照,希望寻找帮助过自己的席根润。但因为口音差异,曾广辉把席大哥的姓听成了“纪”,栏目组联系了巴彦淖尔当地媒体,发起“全城寻找好人‘纪大哥’”,但传回的线索都不正确。
两个月后,有人打进当地媒体电话,说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大舅,但并不姓纪,而是姓席。当时,席根润听说有人登报找自己,一家人还疑惑,会不会是骗子?看到外甥传来报纸上的合照,席根润一下就认出来,就是当年摆摊修鞋的小兄弟。原来,因为当时家里有点事,加上生意不好,席根润放弃摆摊,举家去了矿上谋生,因为事发突然,也就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声道别。
穿上四川小弟亲手做的鞋分外高兴:
我脚背高,兄弟还记着,这鞋穿着舒服
9月底,曾广辉飞往包头,带着自己亲手做的一双皮鞋,去看望27年未见的席大哥。“我给他修过鞋,大概记得他的鞋码。”已经64岁的席根润穿上小兄弟做的鞋子,分外高兴,“我鞋背高,其他的鞋子都挤脚,兄弟还记着,这鞋穿着舒服。”时隔27年再见,当时正值壮年的席根润已过耳顺之年,因为残疾而自卑的小兄弟有了自己的事业,两鬓也见白发。
席根润说,兄弟是个善良的人,当时自己能力也有限,看到他难处,也就力所能及地帮了一把,没想到,隔了这么多年,两人竟然还能再见面。
曾广辉再见席大哥,得知家里困难,60多岁的席大哥还在跑货车,心里有了帮大哥一把的想法。包头一见,曾广辉力邀席大哥来成都。“之前跑车出了车祸,赔了钱。”席根润说,加上老伴儿曾经犯过脑梗,住院治疗就花了十几万,所以还在跑车谋生。
“我想他来成都看看,回去之后也开个修鞋店,设备工具我都给他准备好了。”下火车,吃过饭,曾广辉就带着席根润到了店子里,看工人修鞋、缝补皮衣。“就是来看看兄弟,亲人就是要越走动越亲近。”席根润说,看到小兄弟现在事业有成,有出息了,自己心里也特别高兴。
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于遵素摄影记者王红强
编辑官莉